四爷隐含笑意,乍然出声,玛瑙他们已经悄无声息的退下了,眼下捧着她头发的,不是别人,正是四爷。
宝月惊讶地回过头来,他在宝月的肩膀上稍稍使力,以防这一大捧墨色的绸缎随着她的动作从他手中溜走。
“我倒觉得你的头发也太厚了,难怪夏天你总说热。”
随着四爷的动作越来越娴熟,他活动活动有些僵住的手腕,一叹气,不无感叹道。
“我倒宁可热些,也不想凉快。”
宝月回想起从前读书的时候,为了那些晦涩难懂的公式字母掉下的一大把头发,就万分庆幸的感叹道。
她还在沉浸在回忆里时,四爷已将她的头发理顺了,沉水香悄无声息地将她笼罩,贴紧的身后传来阵阵热意。
宝月陷在他的怀中,被他捏住下巴,动弹不得地注视着眼前的镜子,他们的目光在镜中避无可避地交汇在一起。四爷的指尖拂过她脸颊漫开的胭脂玉色,在她一个劲儿后缩的羞怯目光中缓缓贴上她的鬓角,含住她那一只红豆似的赤珠耳环。
秾艳的海棠花霎时爬满了她的脸颊,并肆意地向下蔓延而去。
他这样小意温柔地为她打理头发,难道不应该得到一些奖赏?
“这样热的天气,”他的指尖挑开锦缎,“真是可怜我的玉娘在外头奔波。”
回了家里,便也凉快些罢,四爷紧紧将宝月禁锢在怀中,一池春水轻轻抖动起来,两片柔软的温热碰上她的后颈,带出一道战栗。
“冷?”
他明知故问,见宝月不答,偏要愈发过分。
“不,不冷。”
为叫他住口,宝月只好闭紧双眼,从口中颤抖着泄出破碎的字句。
也许是眼前一片黑暗,倒是听觉愈发灵敏,除却恨不得叫宝月连耳朵也闭上的肆意轻笑,甚至还有隔壁阿午玩水的笑闹声。宝月一时愈发张皇起来,四爷感受到她的慌张,好整以暇地又启口,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,“冷吗?玉娘。”
她委委屈屈地、更深更深地埋入他的怀中。
“好哥哥,我冷。”
宝月下回再遇到年羹尧的夫人,便特意扬起下巴在她面前晃过一圈,纳兰氏脸颊涨的通红,偏偏却又不敢露出什么不恭敬的心思来。